阿娘和元澈一样,是中原人,后来才来岭南的。
唐有诗“随风潜入夜,润物细无声”,阿娘说,“细”是慢慢的、轻轻的,希冀着我的人生也可以慢慢轻轻地无波澜地度过。
可人越是想什么,就越是事与愿违。
从阿娘早逝那天起,我的人生就注定无法平静,后来遇到元澈,就更是卷入了可怕的灾祸。阿娘死后,阿爹收养了我,忘了说,阿爹其实没有见过阿娘,他见到我的时候,阿娘已经成了岭南的一抔土。他拎着一兜鱼从渔船上走下来,鱼从网兜里掉出,在地上鼓着腮,我举着手里的人鱼小明珠跟他换鱼,据阿爹说,我还没有他打得鱼大。
他问我,怎么舍得拿阿娘的遗物换鱼。
我并不记得这件事,阿爹说我的回答是“阿娘要我活下去,不吃饭就活不下去”。
阿爹是土生土长的岭南渔民,穷,没讨到老婆,就收养了我,他一口方言,喊我阿细的时候,总像是在喊“鸭死”。
这导致他捡我回去一年后,我几乎忘记了中原话怎么讲,直到元澈来了岭南。
元澈撑开窗